海口体育馆的灯光亮得晃眼,李缘抹了把汗,球衣后背湿得能拧出水来。记分牌上63:76的比分刺得人眼睛发疼,场边观众席传来几声叹息——这哪是去年世界杯亚军该有的水平?
赛前更衣室里就透着股不对劲。姑娘们围着战术板转悠,眼神总往门口瞟。"张子宇真不上了?"有人小声嘀咕。宫指导拿着马克笔的手顿了顿:"那丫头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,总不能把嫩苗子当铁疙瘩使唤。"这话在理,可看着澳大利亚那群平均身高一米八五的"袋鼠军团",韩旭攥紧了护腕,她今晚得独挑大梁了。
比赛打得那叫一个憋屈。第二节刚过三分半钟,韩旭就被三人包夹逼到底线,球砸在脚面上弹出界外。场边替补席"哗"地站起来,张子宇攥着毛巾的手直发抖,恨不得自己冲上去。"瞅见没?"解说员一拍大腿,"这就跟让姚明当年单扛奥尼尔似的,再好的竹竿也架不住群狼撕咬啊!"
澳大利亚那个叫坎贝奇的中锋乐坏了,第三节逮着空档就强打内线,活像推土机碾过麦田。中国队的联防被冲得七零八落,李缘急得直跺脚:"防不住就犯规!总不能让人家当训练赛打吧?"话是这么说,可裁判哨子吹得勤,罚球线上澳洲姑娘十罚九中,分差眼瞅着奔着20分去了。
赛后发布会记者们的问题像连珠炮。有记者不依不饶:"张子宇要是上了,篮板起码多抢七八个吧?"宫指导端起保温杯吹了吹茶叶:"养兵千日用兵一时,总不能为场热身赛把王牌打废了。"这话在理,想想四年前周琦带伤打亚洲杯,结果关键战腿抽筋的教训还历历在目。
更衣室里弥漫着云南白药的气味。李缘边冰敷膝盖边刷手机,社交媒体上已经炸开锅。有球迷说得难听:"没张子宇就不会打球了?当年苗立杰她们哪有这条件?"这话可把姑娘们气笑了——2008年北京奥运会那会儿,中国队内线最高的陈楠才一米九七,现在随便拎个替补都比当年主力高半头,时代早不一样喽!
技术统计表上的数字透着玄机。中国队三分球26投7中,比平时少了整整十个百分点。"人家放空外线死守内线,咱们倒好,越不进越不敢投。"助教王桂芝把数据册翻得哗哗响。这倒让人想起2015年亚锦赛,当时日本队就是用这招把中国队投懵的,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。
张子宇这会儿正跟体能师做恢复训练。小姑娘咬着嘴唇举杠铃,心里明镜似的——宫指导这是把她当秘密武器藏着呢。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,2016年里约奥运会,宫鲁鸣带着平均年龄23岁的男篮死磕美国队,赛后记者问他为啥不保留实力,老爷子就撂下一句:"跟高手过招才能见真章。"
海口夜市的烧烤摊冒着油烟,几个当地球迷还在复盘比赛。"要俺说输得好!"戴眼镜的大哥嘬着螺蛳粉,"早暴露问题早解决,总比亚洲杯栽跟头强。"这话在理。想想2019年女篮世界杯前,中国队热身赛连输日本澳大利亚七场,正赛反而打进了八强,有时候交学费真是为了攒本钱。
国家队医务室的灯亮到凌晨。队医老陈拿着张子宇的核磁报告直咂嘴:"这丫头膝盖积液比上周好多了,再歇三天准能活蹦乱跳。"窗外海风咸湿,远处传来轮船汽笛声。亚洲杯开赛前最后十天,每一分钟都金贵得像沙漠里的水——既要治标更要治本,既要当下更要长远,这大概就是宫鲁鸣们比球迷看得远的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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