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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文人”马识途与“高官”李井泉的半生恩怨

发布日期:2025-10-09 11:31 点击次数:115

马识途(1915-2024),毕业于西南联大中文系,于1938年2月投身于中国共产党。他曾担任成都川康特委副书记、西南局宣传部副部长等职务。在文革期间,马识途不幸成为李井泉首先指认的四川走资派,历经生死考验。晚年,他撰写了《沧桑十年》,书中详细记录了与西南王李井泉在文革中的恩怨情仇,读来令人深思。(电影《让子弹飞》改编自导演早期小说集《夜谭十记》中的《盗官记》——编者注)

李井泉(1909~1989),江西人,早年毕业于第三师范学校。1927年春,他加入共青团,并投身于南昌起义的烽火之中。1930年,他光荣地转为中共党员,投身中央苏区,参与了波澜壮阔的长征。1942年,他担任了抗日军政大学政治委员一职。在文革前的岁月里,李井泉被誉为“西南王”,担任西南局第一书记,同时兼任成都军区第一政治委员及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。文革之后,他成为了全国人大副委员长。在四川主政十六年,他以“浮夸书记”著称,却也因此给四川带来了沉重的灾难。

“国际间谍”

文革伊始,北京中宣部便被毛泽东定性为“阎王殿”,部长陆定一与副部长周扬则分别被比作正副“阎王”。为积极响应中央号召,展现文革成果,全国各地纷纷将本省宣传系统干部推向前台,将其视为本地的“走资派”。走资派之所以选择在宣传部门清查所谓的“走资派”,一方面是效仿中央的做法,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在这一领域,以言论定罪的现象尤为突出,宣传系统也因此成为了最容易被抓取辫子的领域。

1964年岁末,西南局宣传部副部长马识途被下派至南充,担任县委副书记一职,主要负责推动以阶级斗争为核心的“四清”运动。文革结束后,马识途方才意识到自己此时已被怀疑涉及重大政治问题。在西南联大求学之时,他肩负使命,与美军士兵互动,致力于统一战线工作;1950年代,他担任省建设委员会主任,与苏联专家建立了深厚的私人友谊。即便在中苏关系日趋紧张之际,他依旧坚持每年互致贺年卡,以此维持彼此间的联系。就这么一点小事,被举报为国际间谍。李井泉设立“九人专案组”。他遭受了下放,以参与“四清”运动,这实际上是在审查期间的一种特殊“流放”。

马识途抱怨:对于一位在白区历经艰险、奋斗多年的老党员,竟如此缺乏信任,动辄疑虑重重,实属不妥。对待同志的态度,亦过于严苛。党内本应健康有序的政治生活遭受了严重破坏,上下级关系几乎完全由书记一言而定,一人之手即可左右众多干部的生死,决定众多人的福祸。有时甚至只需一句未经证实的传言,就能让一位干部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。马识途便如此,不明所以地沦为通敌嫌疑的对象。

李井泉在老区以“左”出名,独断专行,加之上面对白区地下党根深蒂固的不信任,开国后一律压低一至两级使用,马识途1946年就任川康特委副书记(省级),1949年后降任成都市委组织部长。1950年代初,中央要调马识途去英国搞外事,被李井泉否决;马在建设厅长任上,建设部派他出席捷克国际学术会议,也被李井泉挡住。加上马识途在四川不宜普遍植棉、水利方针等科技问题上没有紧跟李井泉,李对他印象恶劣,对人说:“此人可用,但不可深信。”

这是一张马识途先生在1948年成都地下党活动时期的珍贵影像,堪称其唯一留存的照片。

李井泉也被打倒

1966年5月,马识途在南充接到紧急指令,命其携带组织关系,即刻前往西南局参与文化大革命。

在此之前,马识途曾两次与“政委”李井泉发生冲突,却未曾料到自己会被推上“祭旗”的台前,成为四川地区首位被定罪的走资派。他的罪名是撰写了大量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小说。在西南局机关的会议上,他当场被宣判为“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”,并被要求停职反省。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惊愕不已,几乎失去了意识。

此后,报刊广播批判,遭受批斗。病榻上的妻子王放因惊恐而终。马识途身陷囹圄六年,死里逃生,而他的三个孩子则被逐出家门,流离失所,只得寄人篱下。

在1962年的全家合影中,前排左侧为王放,右侧则是马识途。

命运弄人,文革的浪潮愈发汹涌,李井泉亦未能幸免于难,然而,他被紧急接往北京,得到了妥善的保护。可怜其妻肖里省轻工业副厅长曾与其夫共度难关,与马识途、沙汀、艾芜并肩,同为成都昭觉寺监狱中的难友。在肖里遭受批判之际,马识途仍旧陪同受难。尽管马识途并未对她展露善意,然而肖里却以热情的姿态面对他的冷漠,放风之际,她总是送上一抹微笑,试图借此赢得他的好感。

她终于对马识途说:“我深知井泉在那段时期所做的事情让你感到不快,我衷心希望你能予以谅解。当时,他亦是处于无奈之中。自北京传出中宣部如同阎王殿的说法之后,各地纷纷有宣传部长被推向前台,他不得已才将你和李业群的名字提了出来。”

马识达反驳道:“既然我们都已陷入困境,你还在说那些无谓的抱怨,又有什么意义呢?我们如今同处一境,命运岂不是相同?”

肖里沉默片刻,然后说道:“你我命运各异,你尚有出路可寻,而我则已无路可退。他们逼迫我撰写揭露他的材料,但我一张也未动笔。只愿你在离去之后,能转告于他,我未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。”

过了几天,肖里依靠每次将安眠药藏于舌根之下,积累了足够的剂量,最终成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尽管在那个时代,“走资派”的自杀事件屡见不鲜,但肖里的离世仍让马识途久久无法平复心情。他深感懊悔,因为当别人在自杀前已将自己的遗愿托付他人时,他却毫无所觉,这让他感到十分愧疚。

1938年秋季,肖里(位于右侧,一排居中)与同袍们在延安的抗大(抗日军事政治大学)并肩而立。

忠人之托

然而,肖里的丈夫终究是她的宿敌,在遭受批斗之际,他曾立下重誓:“若未来我得以昭雪,而他未向我表达歉意,我定将不再踏入他的家门,哪怕他位居显赫之位。”

文革结束之后,李井泉荣升为全国人大副委员长,众多昔日的部下纷纷前往探望,唯独马识途未曾现身。待马识途自身成为全国人大代表,每当李井泉拜访前来北京参加活动的四川代表团时,马识途总是以各种理由巧妙回避。李井泉对曾遭受他整治的另一人表达了歉意,然而,他却未向马识途道歉。即便在南充之行中,李井泉仍旧不时提及地下党的不是,这令马识途愈发反感。邓小平莅临成都,与四川省的老干部们会面,李井泉亦随行而至。马识途却独坐一隅,并未与他寒暄。然而,每当忆起肖里临终前的嘱托,他又深感对肖里的亏欠。

某日,马识途莅临成都金牛宾馆观剧,恰逢李井泉亦在此地,他正安坐于前排的沙发之上。马识途因内心的愧疚难以承受,遂径直走向李井泉背后。李井泉见状,向马识途招手致意,而马识途却未能及时光顾应酬,只是匆忙地应道:我与肖里共囚一室,她却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。在离世前,她曾向我叮嘱,让我出狱后转告你,她未曾撰写任何揭发文件,亦未曾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行为。李井泉的眼眶瞬间泛起红晕,他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,喉咙里不断发出“唔唔”的哽咽声。马识途并未离去,转身回到后排,重新坐下。

晚年李井泉

还算老实

季羡林为马识途自传撰序,因赞赏其文。鲜有人响应季羡林发起的撰写“文革亲历”的号召,这让季先生深感“极度失望”。然而,马识途却能详尽地记录下自己那段历史的亲身经历。(三十三万字)季誉誉为“空谷足音”。

细阅马识途的自传,虽不免因“党性”原则有所避讳,但所叙述的部分大体可靠。尤其是其中记录了他的一些真实心绪,例如对李井泉的敌意;在担任宣传部副部长期间,他的情感与思考亦被如实记录。(主管文艺)“不幸的命运将我们紧密相连,却也为我们的命运带来了好运”。他的第二位夫人是一位来自重庆的报社编辑。王放,《红岩》作者罗广斌之同窗前夫为领导干部,文革中自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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